15. 借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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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钦盘在树干上乘凉，几个绑匪不停地哀嚎，求放他们一马。

“小兄弟，我一看你就是条好龙！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，你今日放了我们，肯定能修成正果！”

“就是就是，求求你了！”

“我已是东海九太子，出生便是正果。”

敖钦朝远处望了望，天上没一朵是回来的筋斗云，“我也不想看着你们，可你们做了坏事，就得接受惩罚。”

正说着，一朵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垂直落了下来，像个陨石似的砸向地面，戳了好大一个深坑。

尘土散去时，敖钦看见夏琳从坑里爬出来。他欢喜的跑上去，说：“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，大圣呢？”

夏琳沉着脸说：“在后面。”

敖钦听她口气不对，忙问道：“你又跟你师父吵架了？”

夏琳没有回答，径直走到绑匪面前。袖口垂下一条闪着蓝光的龙鳞鞭，冒着丝丝电流。

敖钦认得这宝物，当初夏琳来龙宫借宝的时候，他就在父王身边。夏琳这个时候把鞭子拿出来，是想干嘛？

“夏琳，您想干什……”

啪！

敖钦猝不及防，看到那根长鞭在空中一挥，打在旁边的千年大槐树上。大树被拦腰折断，剩下的半截树根燃烧起来，冒着诡异的蓝色火焰。

敖钦一退十丈远，再不敢近身，站在后面磕巴道：“你怎么了，生这么大气？”

夏琳指着为首的男人问：“天竺公主是你杀的？”

匪首见夏琳气势汹汹，必定是在营寨看到了什么，现在专门跟他清算的。他赶紧甩锅给手下，“我我我我我没有啊！老三，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，怎么回事啊？”

被绑在另一棵树上的男人，尖声尖气地解释道：“我没杀她！走的时候她还有气呢！还不是你们玩的太过火！”

…

夏琳气的紧握鞭子，手被龙鳞割伤，鲜血顺着鳞片慢慢流过。

想她在文明的21世纪，哪里见过这样无耻的败类？听到这群畜生还在争论排序问题，手中的鞭子忍不住要摔在那副恶臭嘴脸上。

孙悟空急急赶来，只恨筋斗云不能更快一分。他扔出金箍棒的同时，大喊敖钦：“敖钦，拦住她！”

说时迟，那时快。敖钦立刻化龙冲上去，却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打飞。连着金箍棒也偏离方向，直直插在旁边的石头缝中。

孙悟空：“……”

夏琳手中的鞭子，如同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缠绕。

天空被阴云遮蔽，云层中发出雷鸣般的嘶吼，数道闪电齐齐落下，打在绑匪身边，碎石子蹦的他们躲避不及。

红色的龙鳞鞭一路火花带闪电，劈头盖脸朝匪老大挥了过去。这一鞭子，打的那人皮开肉绽，肝胆俱裂，森森白骨露在外面。

当夏琳举起第二鞭时，被赶到的孙悟空用胳膊生生抗下来。他抓着鞭子另一端，在手腕上缠了两圈，用力一扥，将鞭子收了回去。只是这鞭子沾了血，死死咬住孙悟空的手腕，龙鳞齿牙嵌进他的掌心。

孙悟空看了眼左手，连同龙鳞鞭一起背到身后。

“师父，你让开！”

孙悟空发现夏琳的状态很不对，“这些人都会受到惩罚，但不是你来处决。国王很快就到，让他来决断吧！”

夏琳根本不听孙悟空的话，伸手要鞭子，“国王为女报仇，天经地义。我会把那个恶首留给他！”

孙悟空见劝不住，只好端出师父的架子，毕竟夏琳一向听他的话，“你要当着我的面，犯杀戒吗？”

夏琳听到这话，便笑了，“师父是出家人，有清规戒律要守。我可不是！”

孙悟空注视着她那双暗红的眸子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三界谁不知你是我徒弟？”

夏琳误解了孙悟空此话的意思，偏执的认为他是害怕被连累。因为自从他成了斗战胜佛，在各种版本里出现的时候，都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了。

“原来师父是在意别人的看法！您已是超出三界、不在五行中的斗战胜佛，可我心里只有一个齐天大圣。师父！不，孙悟空。如果是五百年前，你还会阻拦我吗？”

夏琳这话问的扎心，但孙悟空没有犹豫。

“不会。”

孙悟空抬起头，清清楚楚的告诉夏琳，“俺会手刃恶贼，替天行道，根本轮不到你！他们犯下的罪行，自有人间律法处置。入了地府，还有十殿阎王审讯，十八层地狱惩处。你若惹了这桩事，从此便和他们一样，踏入因果轮回，至死不休。”

…

半个时辰前，夏琳跟孙悟空在营寨发现公主的尸体，国王带领的军队也正好赶到。

夏琳趁孙悟空不注意，从他身上顺走了龙鳞鞭，留下一个头发丝变的假人。

孙悟空以为她是被公主的尸体吓得失了魂，并没有太过在意，还在跟国王交代那群绑匪逃离的位置。直到一名士兵的马受惊，从夏琳身边跑过，假人现了原形，他才发现徒弟早就不见了。

小飞鼠从夏琳遗落的乾坤袋中爬出来，告诉孙悟空，夏琳偷了他的鞭子，大概是回去找那些绑匪报仇了。

孙悟空紧赶慢赶，还是晚了一步，夏琳最终犯下杀孽。

一颗人头咕噜噜滚到夏琳面前，鲜血流到她脚边时，突然拐了个弯流向别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