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 再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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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梯到达一楼，灯光从缓缓打开的门缝溢出，逐渐照亮外面脸色惨白的傀儡群鬼。

这种敌众我寡的贫瘠战，在沈小思和徐文文的设想里，应该是搏命版“极限拉扯”，甚至大概率会被拖出去，毕竟对面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。所以，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，她们用外套将手腕牢牢绑在电梯扶手，试图用作茧自缚的手法争取胜利机会。

代价就是，此刻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郝桑馨尖叫着乱窜。

是的，没错。郝桑馨确实是一颗锤不扁的铜豌豆，即便只剩下区区一颗头颅，依然非常灵活的在血雾中上蹿下跳，硬是耍的几十个傀儡差点跳脚气活，虽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硬邦邦的头骨可以从地上随意弹起。

而旁边那只虎视眈眈的女鬼，此刻正抓着脑袋痛苦的尖啸，脚下滴滴答答流着血水，显然是受到过重大伤害打击。

电梯一趟上下，绝对不超过十分钟，这是什么神展开啊？

沈小思和徐文文对视一眼，从彼此眼里读到了很多某江小说的书名，比如什么《捡个主角当团宠》、《女主只有一颗头》、《一颗头，大杀四方》……

“救命啊！”郝桑馨哀嚎的声音悠长，但躲避的动作并不迟疑，傀儡动作僵硬缓慢，而且显然智商不高，一时间确实奈何不了她。

这场景滑稽又诡异，徐文文觉得非常离谱，之前女鬼轻易抓了郝桑馨的身体，现在怎么会奈何不了一颗头？她甚至有一种郝桑馨是幕后者的错觉，不然如何解释废物突然逆袭暴打boss的杰克苏剧情？

沈小思倒是没想太多，只是第一时间发出强烈谴责，毕竟她确实和女鬼正面刚过，而当时郝桑馨似乎只是尖叫：“郝桑馨！我活着影响你输出了啊！”

“姐！我的亲姐！你们终于回来啦！”专心致志躲避的郝桑馨惊喜尖叫，分神的下一刻就被傀儡一掌拍出走廊，脱出眼眶的眼珠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。

“……”沈小思眨了眨眼，要不是手被自己绑住了，她都想抓一抓头发掩饰尴尬。

“你！”那女鬼大概是痛急，突然猛地抬起头，狰狞可怖的面孔在扭曲，她怨恨地瞪着郝桑馨的方向，只是眨眼间就扑住了被打飞的郝桑馨。

“啊——”郝桑馨再次极近距离面对女鬼，看着她身上戳出来的白森森骨头，上面还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，眼睛一翻差点又想晕过去了，“姐！救命啊！”

说来也是倒霉，她之前顺利的窜出电梯，本来以为逃过一劫了，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这只女鬼，然后当场就被薅住了长发。要不是她拼命的挣扎，然后不知道为什么，女鬼突然开始头疼难忍、面目扭曲，现在她恐怕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。

但是，运气这种东西显然是不靠谱的，郝桑馨这一次的挣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，眼看女鬼垂在胸膛的头颅越靠越近，并且迫不及待的张开了嘴巴，那里面有几颗牙齿已经脱落，露出血淋淋的牙床，一截残破的舌头掉了出来。

傀儡们立即慢慢围了过去，显然是并不打算管沈小思和徐文文，大概是觉得反正下一轮电梯，她们还得回来这里，不如先一个一个解决。

这玩意看起来是要生吃啊！沈小思被脑补吓得一哆嗦，手忙脚乱的想要解开外套，还不忘结巴着加油打气，“姐姐妹，你挺住啊啊！”

鬼命关天。徐文文也暂时放下疑惑，一边配合着开始解外套，一边试图吸引火力，“喂！丑八怪，有本事冲我们来啊！”

“叮——”电梯门已经开始缓缓关闭。

这下是真急，要是电梯门关上了，郝桑馨这把肯定要玩完了。

沈小思急的几乎要流汗，一边低头试图咬开外套，一边时不时抬头确认情况。

“坚持住啊！”徐文文捏着自己唯一的武器钥匙刀，对准女鬼的方向重重砸了过去，但是她们的距离确实远了一点，而且傀儡们都聚集在女鬼身侧，钥匙刀只是磕到了其中某一只的后脑勺。

郝桑馨也听到了电梯门缓缓关闭的声音，她当然知道门关上可能要玩完，但现下也只能痛哭流涕的哀求：“亲，我们无冤无仇的……”

可女鬼显然是个熟练工，郎心似铁的根本听不见，那颗摔到稀烂的脑袋终于抵到了适合的位置。

郝桑馨觉得有点自己窒息，周围一切的声音都似乎被隔绝，她看着面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，有红的、白的粘液从头顶不断往下流，也不知道是脑浆还是别的什么，整张脸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那节残破的舌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