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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的气息充斥他的鼻尖，他手指轻轻颤动，随后睁开了眼。
这是……
虽然大多司典是贵族出生，但仍有少量贫民需要住在教廷。由白色大理石围绕的宫殿四周，司典居住的房屋围绕了他们的图书馆。
谢晋远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，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，用手轻轻摸着受伤的患处，拉开伤口已经光洁如初。
应当是审判长将他送了回来，得好好谢谢对方。
安心的同时，昏迷前的疑问同样在内心浮现。
为什么审判长会在那里出现？
“西边人数不对，我给居民区的审判者下了临时撤退的命令。但他们和你走散了，围剿结束后我就立刻派人过来找你。”
在图书馆偶遇审判长的时候，她是这么回答的。
谢晋远拿书的手微微停顿，真心实意地说道，“多谢您，您今日来是要查阅什么？这里所有的书我都读过，我想我能帮上忙。”
日光洒在杨豫背后，她今日穿了洁白的审判服，由谢晋远为她戴上的挂饰在肩头摇曳，吹起的微风挠得他鼻尖发痒。
“只是随便逛逛，今日休沐。”
审判长随便逛逛，逛到司典的图书馆了？
他微微一愣，就见杨豫将他刚想拿的书取下来递给他。
她瞥见其上的名字，疑惑地问道，“《探测法术的原理和运用》，为什么读这个？”
“嗯，他们拥有和教廷类似的法术，同样能找到隐藏的教廷成员，我有点奇怪。”
谢晋远蹙眉凝思，“神国已经统一，除了主神应该没有其他神明才对……过往的异教徒也同样是借用教廷的力量，扭曲神明的意志。但这次使用的法术，我从来没见过。”
他脚边堆着一摞又一摞的书籍，大多都是记载的法术和阵法，却没有在其中找到一点线索。
大概是由于外行的原因，审判长面色淡淡，看上去并不意外，“法术构建的关键在于借用神力，从头构建并不是难事。”
“这需要大量法术作为基础，而教廷收录了主神和属神所有架构术法！”
但他却没从对方画出的阵法中，看见任何眼熟的部分。
谢晋远忽然想到什么，期待地抬头看向杨豫，“如果……他们修改的是其他异教徒的法术模板呢？”
并非所有异教徒都信仰主神，信仰伪神和堕神的大有人在，即便已经死去，这些神明依然拥有影响力。
“你想借阅封存的书籍？”杨豫眯起眼睛，上下打量着他。
谢晋远连忙点头，“多重扭曲下，术法有可能被修改成面目全非的样子。更多信息的情况下，我或许能查出他们是哪一派异教徒的延伸。”
在这位审判长的主张下，所有和异教徒相关的书籍都由被统一封锁在审判庭，禁止向外流传，内部人员也不允许借阅。
这是为了防止民众向教廷祈祷时获取启示，转而信仰混乱，变成异教徒。审判长十年前提出的主张最近才体现出效果，异教徒的数量大大减少，间接导致她失去作用。
尽管如此，审判长在这件事上仍然态度坚决，复职后也没提出放开书籍，她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，“不行。”
“如果做好封锁工作，事件结束后也尘封记忆，我能保证不会影响到民众的。”
“我相信你可以，但是。”杨豫冰冷的眼神轻轻点在他身上，宛若一泼凉水浇灭了谢晋远的想法，“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变成异教徒。”
“谢司典……书籍是危险的东西。”她意味深长地说着，“而为你鲁莽买单的人，现在是我。”
气氛在审判长说完这句话后，就有些凝重，她面色严肃，不带威胁，只是简单的劝告，这就足以让谢晋远感到羞愧和抱歉了。
“……对不起，是我没有考虑周到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杨豫回答地很快，视线在他身周逗留一圈，又隐晦地收了回去。
谢晋远没有注意到，他捏住书脊的手微微泛白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天真。
他礼节周到地抚胸，从地上捡起没看完的书籍，又将其他书一一放回去，“我要找的书都在这里，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谎言大概是拙劣的，司典读书时一向住在图书馆，方便随时找到新的书籍，少有将书带回家去读的怪胎。但谢晋远实在是无所适从，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。
匆匆说完这句话，他看见审判长的神情都有一刻不自在，好在她很快恢复镇定，同样礼貌地告别。
“那么祝你一切顺利。”
谢晋远在内心感激了审判长的体贴，“也祝您顺利，再见。”
他暗自祈祷，再也别发生这种事了，希望下次与审判长见面，她已经忘了这个小插曲。
审判庭过后几日都很忙碌，谢晋远每次去的时候都只能见到一身血色的审判者，抱着大份大份的审讯记录匆忙走过。记录一箱一箱地在审讯庭堆积，就连窗口的阳光都被遮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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