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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路上,池桑榆时不时跟男人攀谈起来。
罗先生说,这个小村落的人都死了,只剩佩尔和爷爷居住,整座孤岛只有祖孙两人在这里生活,老人已是垂暮之年,行动不便。
“罗先生是什么时候上岛的?”池桑榆问。
“三天前。”罗先生话不多,常常是池桑榆问一句就答一句,回答的都很简短。
他提着一桶水,走得很轻松。
池桑榆往桶里瞥了一眼,看到里面只装了小半桶,于是出声询问,“这么点水足够了么,需不需要再提一桶?”
罗先生似是不欲多言,讳莫如深地瞪了她一眼,仿佛在嫌弃她话太多。
“不需要,我和佩尔足够了。”
他的言下之意是,你们要饮水就自己装。
池桑榆像是没看见他眼里的敌意,装作没听懂的样子,继续从他嘴里挖信息。
“不知道佩尔家里有没有充足的食物,或许我们可以留下来蹭一顿饭?实不相瞒,我们跋山涉水一路上来,早就饥肠辘辘了……”
旁边的金发女孩听见了,便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。
罗先生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了心头那股不耐烦,“有鱼干、野菜,还有些树果,岛上食物不充足,只有这些。”
池桑榆看向他不断变化的脸色,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佩尔,深觉这两人的奇怪之处。
佩尔天真单纯,生活在孤岛上,离群索居,这样天真无邪的表现倒是很正常。罗先生才刚进岛三天,为什么会跟原住民这么熟稔?
岛上食物不充裕应该是真的,既然在食物不充裕的情况下,为什么罗先生一个外来人能十分自然地“处置”这些食物?
倒像是他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……
他作为一个遇难者,难道不想离开孤岛么?
池桑榆压下满脑的疑惑,沉默了下去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沉默,旁边的罗先生倒是有些不习惯地瞥了她好几眼,也没再说话。
不多时,四人来到了一个屋子前,屋子使用泥砖混着干草垒成的,房子不大,仅用来睡觉。外面摆了一些简单的炊具,还有已经熄灭的火堆,看起来昨天还在使用。
有一些野果子露天放在叶片上盛着,旁边则晒了很多鱼干,没有用任何调味料,纯粹是晒干的。
这里确实有人类生活的气息,不像是怪物的栖息地。
果然如罗先生所说,整个村庄都没有人住,静悄悄的,现在已是傍晚,落日余晖照得村庄金灿灿的,犹如上了一层滤镜。
她们没看见罗先生口中说的老人。
大概是她们寻找的目光太明显,罗先生难得的主动开口:“爷爷卧病在床,行动不便,而且有些神志不清楚,外出的时候需要把他关在屋子里,否则会到处乱跑,你们不必出于礼貌去拜访他,快入夜了,夜里岛上的温度会降下来,让你们捡树枝是为了生火……”
罗先生把她们带过来之后就没再管她们,任凭她们到处参观。
佩尔十分熟练地开始生火,然后把一口瓦锅盛满水,放到火上煮。
罗先生则是把这些枯枝当柴火堆到一边,然后去取鱼干。
两人像是很有默契,佩尔并不需要说话,罗先生就心有灵犀地知道她想做什么。
他们把鱼干和野菜都丢进沸水里煮,等到锅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,今夜的晚饭就算是完成了。
因为今天多了两个人,罗先生特意多取了一条小鱼放进锅里煮。
此时天空即将全黑,温度渐渐下降,她们穿得不多,一入夜就开始觉得冷,几人围在火堆旁取暖,张美美伸出双手靠近火源,感受掌下的温度,火堆传出来的热意让她在凉风里觉得舒服极了。
池桑榆盯着罗先生和佩尔忙前忙后,并没有去插手,她坐得里火堆较远,下意识躲避火堆带来的热意。
锅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一股子淡淡的肉香飘出来,勾得张美美的肚子开始乱叫。
佩尔端来碗具盛肉汤,但她第一碗盛好以后却先递给了离得最远的池桑榆。
池桑榆看了眼面前伸过来的端着碗的手腕,不合时宜地想,这女孩怎么这么瘦……
佩尔歪了歪头,睁着一只眼睛眨巴两下,嘴角弯弯的,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池桑榆还不接过。
池桑榆眯了眯眼,偏头对她一笑,推辞道,“抱歉,我鱼肉过敏,你给查尔斯吧,她一个人能吃两碗。”
张美美早就在旁边候着了,正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汤。
这时,一边的罗先生突然发难:“过敏怎么不早说,身处孤岛了还要挑挑拣拣,饿上几天就什么过敏都好了……难不成你还觉得佩尔会害你吗?”
场上一时冷了下来。
池桑榆不置可否,并没有继续驳他的话,而是耸了耸肩,意思是爱信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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